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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諸王【已捉蟲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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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去秋來,轉眼已經是八月中秋,玄淩照例在扶荔殿大宴群臣,只是為免前世甄嬛跳墻的舉動再次發生,妃嬪中唯一宮主位方出席,其餘的皆由禦膳房依各宮分例預備了席面送至宮裏享用。大臣們不能攜妻帶子,唯王公貴族可帶妻室出席。玄淩冷眼看著,已經開府建衙的先皇皇子裏,

岐山王玄洵不過二十四五,已經流露出色鬼模樣,讓玄淩很是放心,也暗暗記下了他一直盯著的幾個舞姬,悄聲吩咐了李長宴後直接送了去岐山王府。汝南王玄濟夾在霸王般的正妻和溫柔小意的側妃之間左右為難,玄淩輕笑,英雄難過美人關,玄濟也是條真漢子,只要他能老老實實當個閑散親王,自己也不介意保他富貴平安。

至於年齡尚小,還未出宮開府的先皇皇子,清河王玄清,因為母親舒貴太妃在永壽宮禮佛,玄淩又不欲太後撫養他增加他的分量,便只讓他住在鏤月開雲館,安排了先皇的忠心宮人服侍,自己和朱宜修也時常過問他的日常起居。玄清雖說也不過十歲,行動言語間已經顯出幾分賢王的氣度了,玄淩眼中微微浮起一絲陰鷙,老六呀老六,你以為你用這套禮賢下士的樣子便能收買人心了麽?你就是跪下來苦苦哀求,群臣也不會支持你登上皇位的,怪只怪你有個擺夷出身的母親!待到下次選秀,老六也十二歲了,也是時候往房裏塞人了,朕倒要看看你這輩子還怎麽把手伸到朕的內宮裏來!何況,等到你能夠建府了,朕還給你準備了條好出路呢!

平陽王玄汾年方五歲,仍隨莊和太妃和順陳太妃居住在寧壽宮,不足為懼。玄淩對他也算放心,只是今生說什麽也要給老九指門好親事,斷不能讓甄氏姐妹占了便宜了!

玄淩心中算計著,這頓飯吃得也不能算很舒心,又念及中秋佳節,人月兩圓,便也不留眾人,早早散了。因著今天是十五,玄淩自然是宿在昭陽殿,便和朱宜修一起回了鳳儀宮。朱宜修留意到玄淩沒有吃好,吩咐了小廚房上了些清粥小菜,玄淩用了點粥和點心,又在昭陽殿的書房接著批了會兒奏折,朱宜修便坐在一旁的長榻上一邊做著針線活兒,一邊照看搖籃裏已經睡熟了的予澤,時不時地還起身親自為玄淩磨墨添茶。

等到玄淩批完奏折,擡頭一看,朱宜修倚在榻上的檀木桌上已經睡著了。玄淩看著這樣睡熟的毫不設防的朱宜修,突然意識到,兩世為人,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睡著了的樣子。前世是自己根本沒有給過她在自己之前睡著的機會,朱柔則生前她總是獨守空房的,朱柔則死後自己和她的歡愛更是少之又少,每每都是粗暴敷衍的,從未體諒過她的感受。今生自己看到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一往情深,對她溫柔體貼了許多,可事實上自己給她的付出與她對自己的付出根本不能等同。

想到這裏,玄淩胸中泛起淡淡的甜蜜和酸澀,這種感覺是前世和朱柔則陷入熱戀的自己所未曾感知的,原來男女之情,不光是電光火石間的癡纏和狂熱,還可以是這樣的細水長流,潤物無聲。

玄淩悄然起身行至門外,喚了剪秋和乳母進來,連著搖籃把予澤抱到他寢室裏。自己則輕手輕腳地打橫抱起仍在沈睡中的朱宜修,到寢殿歇息不提。

第二天一早玄淩梳洗了去上朝,臨走前又吩咐了剪秋著人通報各宮今日無須請安,讓她們莫要吵醒皇後,由著她睡到自然醒。朱宜修這次是結結實實睡了個好覺,醒來時早就日上三竿,自己腹中也覺著餓了,迷迷糊糊讓剪秋繪春伺候著梳洗完了,方想起來昨兒玄淩是宿在自己這裏的。然後少不得被剪秋繪春調笑了許久,朱宜修心裏歡喜無限,整日臉上都是掛著笑的。

接著玄淩又連著半個月,不是宿在昭陽殿,就是一個人在儀元殿睡。惹得六宮諸人都心中不平,卻沒有一個人敢蹦一句怨言出來,皇後在皇帝心中的分量,大家都清楚,沒有一個人敢去捋虎須自找不痛快的。

九月初五又是予澤的生辰,朱宜修因為玄淩厲行節儉,也沒有大辦,除了六宮嬪妃中位高得臉者,便只請了玄淩幾位兄弟前來扶荔殿同賀。席間,玄洵是一如既往的眼睛跟著美女轉,玄淩心中暗自好笑,中秋那會兒便送了四個貌美舞姬到他府上,如今不過半個月光景,便喜新厭舊了麽?也罷,他自己不愛惜身子,又與自己什麽相幹?相比之下,只帶了正妃甘氏入宮的玄濟就顯得心事重重,全然沒了素日裏的銳氣。玄淩心道夏忠良辦事果然幹脆利落,看玄濟這樣,定是讓他給賀氏下的蠱毒已經奏效了。

玄淩假意關懷道:“二皇兄這是怎麽了?有什麽心事大可說出來,自有朕來做主。”

玄濟一向看不上玄淩,只是今日掛念愛妾身體,還是開了口,“皇上見笑了,只是側妃賀氏近來身子有些不適,時常心口疼痛,多方延醫服藥,也是無濟於事。臣難免有些掛牽。”

“即是賀妃身患病痛,二皇兄又何必客氣?太醫院盡是神醫國手,江穆煬、江穆伊兩位太醫尤擅千金科,不如讓那兄弟倆為賀妃瞧瞧?”

“不用!”玄濟對玄淩也不是毫無防備,一聽他要送太醫過來,本能地就拒絕之語就出了口,自己也覺得不甚妥當,忙改口道:

“皇上宮裏有兩位小主有孕,本就忙不過來,怎麽好來臣府上。”

玄淩笑而不語,只聽玄濟身旁的汝南王妃甘氏尖利的聲音便出了口,

“那是自然,賀氏不過小小一介側妃,怎麽配用太醫院的禦醫呢!雖然皇上皇恩浩蕩,可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福氣的!”

玄濟扭頭狠狠剜了甘氏一眼,甘氏也是一肚子火氣,更加嘴上不饒人了,

“王爺瞪什麽,妾身有哪裏說的不對了麽?!側室就是側室,就算是皇上所冊也有個嫡庶之分,上不了臺面的終究是上不了臺面!還妄想要跟與正室平起平坐麽!”

這話一出口,可是把在座嬪妃都得罪狠了,雖說在玄淩的屢次敲打之下,不少覬覦後位的人都歇了心思。只這麽□□裸地把“上不了臺面”這樣的話說到臉上,也就甘氏這種沒腦子的敢了。朱宜修雖是正妻,可聽到“嫡庶”二字時臉上肌肉也不免抽搐了幾下,蜷在寬大廣袖下的手指狠狠緊握成拳。忽覺膝蓋上一暖,朱宜修想也知道是玄淩的手,她側過臉,發現他臉上神情雲淡風清,望向玄濟的眼中卻帶著一絲譏諷,朱宜修何等機敏之人,心念一轉也明白了玄淩的意思,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來。

玄濟聽得甘氏這樣口不擇言,一時激憤,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幾案上,“賤婦休要胡言亂語!”

甘氏本是禦史大夫之女,祖上三代皆位列三公,從出身上來講,她當個皇後都不成問題,去歲選秀,與她自□□好卻也暗中較勁兒的苗婉如尚能入宮為天子嬪妃,自己也被留了牌子,最後卻指給了玄濟當王妃。甘氏心中本就不平,再加上家世不如她的馮若昭和李庭芳也都入選了,尤其李庭芳現在還有了身孕,甘氏自己入府以來,半點好消息也無。甘氏覺得自己懷不上孩子皆是賀氏那個病怏怏的狐媚子所致,心中又抱怨玄濟只一味寵賀氏,每次到自己院裏來還一副厭棄臉。今兒竟連皇上也關心到了賀氏的病,甘氏覺得胸中惡氣,不吐不快,嘴裏也吐不出什麽象牙來了。見玄濟對自己怒吼,連“賤婦”兩字都用上了,甘氏索性豁了出去,聲量兒比方才愈發尖利了,

“王爺這是要做什麽?莫不是嫌妾身礙眼,竟要寵妾滅妻麽!!”

說著甘氏蹭地起身離席,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中央,哭道:

“皇上天恩浩蕩,指了妾身為王妃,可皇上皇後娘娘您看看,王爺被賀氏那個狐貍精轉世的迷了心智,妾身再在汝南王府待下去,只怕身家性命也要葬送了,求皇上和娘娘開恩,放了妾身回甘家吧!!”

甘氏說罷嚎啕不止,好不淒慘,玄濟是氣得怒吼一句“甘紫嵐!”就要沖上去對甘氏動手,被李長指揮著一溜兒氣力大的內監硬是給攔住了。朱宜修偷眼看著玄淩,卻發現自己的丈夫看潑婦罵街竟也能這麽津津有味。朱宜修心下一惱,便在玄淩膝上用力一擰,玄淩微微覺痛,這才反應過來,忙調整了表情,冷冷道:

“李長你們在幹什麽呢!沒看見汝南王傷了手麽!”

這話一出口,眾人才註意到,方才玄濟以掌擊案,用力過猛,竟是把幾案上的瑪瑙杯都拍碎了,玄濟的手掌也被瑪瑙碎片劃傷,加之急怒攻心,氣血上湧,頃刻間玄濟的手掌已經鮮血淋漓。

說著玄淩又給岐山王玄洵丟了個顏色,玄洵會意,拿出了大老哥的氣派,起身揚聲道:

“老二你這是幹什麽呢!今兒大皇子生辰,你這個當伯父的怎麽幾杯黃湯下肚就在這兒撒起酒瘋來了!縱你有萬夫莫敵之勇,一身武藝想要教授給咱們侄兒,大皇子他也才兩歲!你不怕嚇著了他去!”

說著,玄洵有點說上癮了,索性上前照著玄濟的後脖子幾巴掌就呼了下去,

“從小兒你就是這個臭毛病!芝麻點兒大的事兒你就噌噌火兒從腳底下往上竄!皇考在世的時候罵了你多少回了!都快二十的人了,還這麽不著調!當心大哥明兒起就住進你的汝南王府,罵到你改為止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回覆網友水墨無痕的留言:

在本文裏,玄淩剛重生那會兒還不知道時間環境,本能地對朱宜修的印象還停留在【謀害純元的毒婦】上,但是很快從章彌那裏察覺到朱柔則不對勁兒,才心生疑慮。即使這樣那畢竟是他前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,所以他徹查之後失望透頂。加上太後對朱家的庇護,玄淩對朱宜修心境的了解,顧慮朱宜修的身孕,玄淩最初是在一種不得已的情況下選擇了朱宜修。那個時候除了朱宜修就是端妃,玄淩至少可以確定朱宜修是強烈地愛著自己的,而端妃那裏玄淩跟她的情分其實一般。

最初玄淩對朱宜修的態度其實是【這個女人能用,能幫我打理後宮】,然後處久了,對朱宜修有了更多的了解,感情才越來越深的。

玄淩童鞋的感情路差不多就這個樣子吧,希望這個解釋能讓你滿意><

回覆網友123的留言:

教坊就免了吧……嘛玄淩這個性子也不是幹不出來,只不過我自己不太喜歡這種情節……不如說當年看原作那個一丈紅我就有點接受不能……

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……的感覺←

今天這章碼字的時候超級嗨森的,我可喜歡寫潑婦罵街咧【滾

還是那句話,感謝大家的支持,有什麽問題意見建議請一定提出來,雖然JJ抽得沒法直接回覆,但至少能在這裏用這種形式跟大家交流,這樣也很開心呀~

謝謝!

PS:昨天想要說什麽來著,對,碼字那會兒寫到【雲收雨散】這個詞兒,我就大腦一片空白,死活不敢腦補電視劇裏煎餅和敬嬪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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